我们应该谦卑
13日，《投名状》首映，和一位前辈一块儿看的。这位前辈电影欣赏造诣极高，不仅看过早先张彻导演的《刺马》，于王晶导演的《满清十大酷刑》更为熟稔。我盼望着他能给我解说电影，但他最后也困惑了，不知道为什么发生大哥勾二嫂杀二哥、小弟再杀大哥的香艳传奇，又何以变成三个牺牲在*治权谋之下的羔羊，虽然据达人考证，那更符合本真。很快电影完了，那些困惑被影院外的夜风一吹，也就没了，我已经开始盼望《长江七号》和《集结号》的上映，听说前者讲外星人，后者讲被深埋的历史，这都是普通人所不知道的，我想，我还会是带着满脑子的不明白走出影院。但这无关宏旨。没有谁能通晓一切，甚至，懂得越多，不明白的就更多。上帝说，人类啊，你应该谦卑。我现在就很谦卑，对一切未知都能保持足够的敬意，并且知道穷极一生也不会探究到世界的秘密，所以对一切新鲜的事物只表示有限的关注，热情、冲动、自以为掌握一切，那应该是如《投名状》中三弟姜午阳才有的性格。时光如水，假如姜午阳能活下来，他会渐渐变老，在欺骗与被欺骗中变老，如果在这个过程中，他抛弃了那些遥远的理想与信念，他应该会变成老奸巨猾散发着陈腐黑暗气息的狄大人、陈大人。也许他不愿意放弃，那么运气够好，他才能活下来，在冬日暖阳晒着的墙根下，和一些挂着鼻涕的小毛孩们说曾经的光辉岁月。孩子们一哄而散，没有人愿意听那些老套的故事，因为他们不相信英雄是这样老朽的废物。他们还小，不知道没有人愿意放弃自己坚持的东西，也没有人愿意成为可笑的老废物或是可憎的老怪物，可没办法，一个人想做什么，首先是他得活着。对了，我那位前辈说，这部电影就是说生存和生存法则的，因为每个人的都不一样，所以会有矛盾、争斗———如你所知，我并不理解，也许，再过十几天会懂，到那时，我又老了一点。
□李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