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常有潮汕的朋友问我,湛江与潮汕相隔如此之远,为什么我能听懂你讲的方言?你们讲的是什么话?我说,雷州话。他更加郁闷了:怪事,雷州与潮汕有关系吗?怎么会语言相通?我说,现在没啥关系,但我们的祖宗都是从福建迁徙而来的,所以我们说的都是闽南语。
潮汕人,也叫潮州人,历代从中原南下福建后迁入粤东地区的早期汉人后裔,主要分布在潮州、汕头、揭阳、汕尾、深圳、惠州、梅州等地。他们讲的话叫潮汕话,是闽南语的一种。而我们雷州半岛讲的话叫雷州话,溯其祖追其源,乃是闽语系的一种。据有关史料记载,中原汉族从秦、汉、唐、宋、元、明不同时期分成几拨途经古莆田暂居而后迁居于雷州半岛。特别是南宋末年,20万*民跟随南宋皇室躲避元*追杀,在雷州半岛及周边定居的很多。
现在湛江属于广东,但我们的根却在福建,查询我家族的族谱,祖先也是从福建莆田迁到化州,再由化州迁到遂溪的。所以每当我听到“广东人吃福建人”这句话都觉得搞笑,原来我们这类人是披着广东人的皮,骨子里原来是福建人,跟潜伏的地下*似的。具体数据我没统计,湛江有万人,加上潮汕地区,全省潜伏的福建人后代总数至少在万人以上。
湛江很多人的族谱,无论是讲雷州话还是讲吴川话的,都记录着祖先来自福建。一位龙姓的老板曾经跟我争论过这个问题,他说他讲吴川话的人绝对跟福建无关,结果我一查吴川龙氏大宗的族谱,嘿嘿……留点面子给他,看透不说破。至于吴川人的祖先怎么由讲闽语变成土白话的,现已不得而知,也许他们接受新生事物和适应环境的能力更强。
湛江人与福建人的关系,不仅是语言,从地名上也可以看出。湛江市赤坎区有一条福建街,还有一个福建村。
福建村则在赤坎北部一公里处,是一条多人的中等村庄,主要以*姓和方姓为主。方*两姓均是由福建莆田迁来。这个地方先有方姓,取名福建村。后来的*姓在村东北建村,取名“西湖村”,又名“白沙团村”。清代两村合并,统称为“福建村”。福建村的蔬菜种植很出名,由于近市区,有很多菜农在福建村租房子卖菜,上次我在北桥市场遇到的一位卖菜阿姨便租住在福建村。
福建街在赤坎区北部,北起民主路,南止九二一路,长米,是赤坎古老街道之一。南宋之后,为躲避元*追杀,大量福建移民迁到雷州半岛,赤坎这才形成像样的港埠。福建沿海居民到湛江沿海经商和定居,聚居之处,便叫做福建街。从民主路至平安街口路段,还保留着两侧石砖和明沟、中铺红条砖的古老街道痕迹。街口有八角井,是清乾隆年间潮汕来赤坎经商人士所建,井水清冽味甘,至今还有人饮用。
总之,广东与福建是相邻的两省,渊源很深。广东有广府文化、潮汕文化、客家文化三大主要民系。雷州文化似乎自成一派,其实与潮汕文化同宗同源。多种民系和文化在广东并存发展,虽然在历史上有过冲突,但现在已经成为一家人,显示了大广东海纳百川的胸怀,这也是广东成为经济发达省份的重要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