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情开在花落时
走出大学校门,她的美貌吸引了公司不少男士,其中不乏优秀者,殷勤有加,围着她转。有一个小伙子例外,论相貌是比较好,但论工作业绩和资本就很一般了。他很知趣,知道自己的条件差,也知道她身边总是不缺比自己优秀的男子。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他都应该持观望状态。现实总是优胜劣汰的啊,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,爱情也有竞争,那也得旗鼓相当。
她在公司里的表现亦如她的容貌一样出色。不到一年时间就从分部被提拔到总部,负责培训公司员工。总部里有更几个出色的男子也来向她献殷勤,表达爱意,她不知道怎样选择。
转眼两年时间过去了,她已经二十五岁了,到了考虑嫁人的时候。可是众多追求者到底该选谁呢?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,一次体检,意想不到地发现了自己患了淋巴癌。尤如惊天霹雳,无助的她,把这个消息分别告诉了三个说过誓死爱她的人。她住进了医院接受治疗,可是那三个人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,没有半点消息。以前说一会儿不见她就要发疯的人也正常了;以前说听不到她声音就吃不下饭的人,可能现在正大吃二喝;以前此起彼伏的声,现在听不到了。她多么希望他们说的都是真话。可是那么多爱的誓言,原来都是谎话。
从前那个默不作声的他来了,他的确没有说过爱她的话,他只是表示他的喜欢,他知道自己条件差,当然她也看出他的心思,只是有比他优秀的人在身边,还轮不到他。从分部到医院来回42公里,他每天都来陪伴她,守着她。看着她每天痛苦地哭泣,有时是为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人世而哭泣。有时是为自己发现原来没有一个真正爱她的人而哭泣。他说出来了,他爱她,过去、现在、将来,并且就在病床上他向她求婚。
病既然得了,总有冷静下来的时候。可是有两种声音徘徊在她的耳边:你忍心连累他吗?可是既然最爱你的人向你求婚为什么不能答应呢?她仔细地打量着他,是的,他是个英俊小伙子,她也曾有过恻隐之心,但那是不可能的选择他。因为他们同属于穷人家庭,她的父亲是个渔民,就连弟弟上学的学费都得她出,她多么希望自己嫁一个有钱的如意郎君,她真的遇到了,不止一个,有钱,有地位,她甚至很多次为选择哪一个而发愁。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,更不幸的是自己在这个世上的日子并不多了——这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个真实的故事。
东南台把这个过程记录下来,从她躺在病床上,到他们结婚,还有她的死亡。经过很长时间的治疗,她的病情稳定了一些,她说自己都无法忍受长时间不能洗澡身上发出的臭味,而他却能端屎倒尿,一刻不停地守着她,并且为她擦身。他说他会让她成为世界上最漂亮最干净的新娘。他常常因为她发烧彻夜不眠。她说,每次当她醒来看到他那纯洁的眼神,就是最大的安慰。
他们结婚了,坐着轮椅,带着假发。当他唱起了《两支蝴蝶》:亲爱的,你慢慢飞……在场的亲朋好友都在流泪,而他却面带微笑,无怨无悔。尽管40多天后,她就离开了他。她告诉丈夫,自己找到了人间的最爱,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给社会做多大贡献,就把遗体捐出去吧……
我看着电视,挡不住眼睛的湿润。也许,人间并不冷酷,还有真情,还有希望,尽管那是一场热闹中带着凄凉地婚礼,尽管爱情开在花落时……